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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博涵散文】纳兰心事几曾知时间:2022-05-17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在书柜的右上角搁的是本《纳兰词典评》,借的伯舟的。起初还纳闷:伯舟这个整天找《大不列颠百科全书》的毛病还屡获其编辑部稿费的老学究乍的还看得上这风情小词?一问才恍然,原来是市文联为表彰伯舟敢找大不列颠人的毛病而奖励给他的,这无异于给爱啃萝卜的兔子奖励一根香肠,伯舟将其束之高阁,所以借来后自然成了我的典藏,伯舟是不会在意的。 古之伤心人有二,其一是那位镇日儿“蘋鸿莲云”不停的晏几道,其二便是纳兰了。人家向秀赋思旧怀的是曹魏江山,这两位也怀旧,不过怀的却是情人,但无论江山也好,情人也罢,都是性情中人。你见过哪个榆木头子说什么I Love You呢?至于这一点,伯舟,你是读不懂纳兰的,但我,同样的至情至性,就不一样了。人是自恋的动物,总是想在别人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。我在纳兰身上看到了我,一个伤心的我,一个茕孑的我,难不成我就活脱脱是纳兰的翻版?“人生若只如初见”也好,“十八年来堕世间”也好,似乎说的都是我,三年踪迹又兼有三年心事,少年的梦被红绡帐、茜纱窗一点点地蚕食。 “家家争唱饮水词,纳兰心事几曾知?”现在知道纳兰的满街都是,知道纳兰心事的却是寥寥。所以当同事小丫头向我借《纳兰词》时我是十分的欣喜,但也幽幽地说了句:“不过也未必好懂唉!那故典,那情愫,非人世所堪。”小丫头不语。 有的人写文章是给自己看的,不是给读者们看的,至多也只有知音知道其中真昧,韩愈祭十二郎是多么悱恻,难道他是想让别人知道我韩愈祭文写得是多么出彩,再向外捞几笔润笔费么?这种人是文人。有的人写文章是给读者们看的,这种人便沦为写手。纳兰归属于前者,我也一样,因此我们以我手写我心,而不是将回了不知多少次锅的肉再烧一遍。人的心里难免不会没有疙瘩,不是吗?远在战场上的美国大兵总是抚摩着未婚妻的照片,只不过不吟诗作文而已。 我们读畅销书,会欣然,因为它易懂,因为它也考虑了你读者的阅读感受,但事实上只会如过眼烟云,在你的脑海不留一朵浪花。文人的写作多凭的是主观感受,因此不好懂,但一旦你和他产生了共鸣,就会产生一生的印象。这就像刻骨铭心的初恋,抑或克劳德·莫奈“印象”系列的画,有的人终生不忘,有的人稀里糊涂。文人根本就不需要别人读懂,因为他就是他;但如果你想读懂他,你就必须演绎一场伯牙与子期的传奇。 小丫头告诉我:读纳兰,很郁闷;读余光中,茫然得不敢亵渎;读金庸,十分亲切。那么我告诉你,小丫头,去做金庸的粉丝吧!毕竟这年头像我这样兼容并蓄,读什么都真切的也不多。事实上,读书读的是心,是任何口头表达都说不清的,你要我说读余光中的感受,又何异于叫香菱再说一遍“像衔了枚千斤重的橄榄”,天知道是啥味!但林妹妹知道,我也能够通晓一二,王维的诗嘛,就是这味,但谁又能解释得清呢? 这或许与环境有关。当东坡谪居黄城,躬耕东坡后,才口口声声地说陶渊明是多么的好,曾城是多么的秀,甚至说出了“只渊明,是前生”之类的重话。心灵的契合也就是这么巧合,但在偶然中也可见其必然,所以,当你的女友已改名玛格丽特,你又如何送她一阕《昭君怨》? 因此,文人是寂寞的。纳兰心事几曾知?知音少,弦断又有谁在听呢?最令文人寂寞的还是那泛滥的附会曲读。纳兰,你说对不?我陷入了和你一样的魔咒,我懂,你懂。读书写作最像是一场爱恋,要心心相映,要肺腑真情,煮酒吟诗才有滋味。 窗外飞来了梵呗的钟声,教堂在为谁祈福?为天上的你,为地下的我,为我们的寂寞。黄九自招秦七共泥犁,不懂,就让他们不懂,你我只开怀大笑,举一杯,一饮而尽,做用心交流的人,这种人,我们叫他诗人。 因为,伯舟曾说过:“随便说说而已。” ——2022-5-17—— ![]() ![]() 上一篇【博涵随笔】花开的声音下一篇【博涵散文】星语心愿 |